《纸牌屋》《五十度黑》导演詹姆斯·弗雷因脑癌逝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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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莱坞传来噩耗——那个总能把黑色电影拍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詹姆斯·弗雷走了。71岁的老爷子在洛杉矶家里咽下最后一口气，脑癌这玩意儿到底还是没放过他。现在想想，他镜头里那些阴郁潮湿的街道、总在阴影里抽烟的角色，倒像是早就给自个儿的人生提前拍了预告片。
要说这老头儿在片场可是个狠角色。当年拍《纸牌屋》第一季，愣是把华盛顿政坛拍成了黑帮火拼现场。记得凯文·史派西演的那个下木总统吗？开场五分钟就徒手掐死条狗那段，就是弗雷的手笔。他让摄像机贴着史派西的后脑勺拍，观众能看见角色呼出来的白气喷在镜头玻璃上，活像被杀人犯抵在墙上喘不过气。奈飞那帮高管当初看完样片都惊了，谁能想到政治剧能拍出连环杀手的质感？

这老小子玩黑色电影确实有一手。早年间拍《汉尼拔》电视剧版，他非要把麦斯·米科尔森吃饭的镜头拍成情色戏——刀叉碰瓷盘的声响调得比接吻声还大，红酒在玻璃杯里转圈的镜头足足拍了二十遍。最绝的是安东尼·霍普金斯来客串那集，弗雷让两个汉尼拔隔着铁栏杆对话，镜头从霍普金斯皱纹里推进去，再从米科尔森瞳孔里拉出来，活像两个恶魔在照镜子。
那些骂他只会拍情色戏的人怕是没看过《双峰》第三季。他接手林奇老爷子的活计，愣是把超现实梦境拍出了毛骨悚然的真实感。有个场景是角色在便利店后门呕吐，吐出来的全是玉米粥似的粘稠物，镜头怼着污物拍了一分多钟，背景音是持续不断的电流杂音。观众都说恶心得要命，可就是挪不开眼睛——这就是弗雷的能耐，能把人最不舒服的感官体验变成瘾头。
当然少不了那两部被骂出花的《五十度》系列。说来也怪，明明是同个导演拍的续集，《五十度黑》里达科塔·约翰逊穿丝袜的镜头能拍出油画质感，到了《五十度飞》里同样的动作就变得廉价俗气。后来剧组的人透露，拍后传时弗雷正跟制片方闹矛盾，有场戏他故意让Jamie Dornan的胸毛粘着亮片，说”既然要恶俗就恶俗到底”。这老头犟起来连自己的片子都敢糟践。
他给麦当娜拍《Take a Bow》MV那会儿更绝。当时天后非要加段斗牛戏，弗雷直接弄来两头真公牛。结果麦当娜穿着高跟鞋在沙地上摔了个跟头，公牛擦着她裙角冲过去，吓得现场所有人腿软。成片里保留了这个镜头，慢放时能看清她瞳孔瞬间放大的样子——后来这成了弗雷的招牌手法，他总说”人在生死关头才最性感”。
阿尔·帕西诺至今记得拍《虎视眈眈》时的情形。有场雨夜戏弗雷坚持不用人造雨，整个剧组在洛杉矶等了四天。真等到下雨那晚，帕西诺发现摄像机藏在下水道里仰拍，雨水混着污水往镜头上泼。老头蹲在排水沟里亲自掌镜，拍完直接肺炎住院。可你能在成片里看见雨滴在帕西诺皱纹里汇成小溪的样子，每一帧都像古典油画。
现在想想他最后几年挺憋屈的。《纸牌屋》爆红后找他的人排长队，结果他扭头去拍CW台的青春剧。有记者问他图什么，他叼着烟说：”就想看看能把吸血鬼谈恋爱拍得多恶心。”后来确诊脑癌还在片场硬撑，有次晕倒把主演小姑娘吓哭，他醒过来第一句话是”刚才我闭眼时你表情不错，保一条”。
洛杉矶今天下雨了。不知道有没有哪个疯子导演会把摄像机埋进土里，拍雨滴渗进坟墓的镜头。反正弗雷肯定会这么干——这个一辈子都在拍阴影的老家伙，最后自己也成了阴影的一部分。倒是挺符合他那些电影的调性：永远潮湿，永远阴暗，永远让人看完浑身不舒服却又莫名兴奋。就像他常说的那句话：”好电影就该像后槽牙的蛀洞，越疼越想用舌头去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