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少林小子》：武林中的趣味寓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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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漓江畔的刀光剑影：《少林小子》里的武林童话
1984年的桂林山水间，张鑫炎导演带着《少林寺》原班人马，拍出了这部充满童趣的武侠片。李连杰饰演的三龙顶着冻得发紫的嘴唇，在漓江里扑腾着完成打戏的画面，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捏把汗。这个当时才21岁的毛头小子，明明是个旱鸭子，却硬是在刺骨的江水里完成了所有水下镜头。

影片开场就是场热闹的龙舟赛，黄秋燕饰演的凤姑娘站在船头，手里的武当剑挽出朵朵剑花。这位现实中的全国武术冠军，在片中和李连杰的少林棍配合得天衣无缝。有场竹林追逐戏特别有意思，三龙追着三凤跑，棍尖总差那么寸把够不着姑娘的衣角，把”打是亲骂是爱”的江湖情趣演得活灵活现。
张导这回收起《少林寺》的悲壮调子，把两岸血脉的情谊藏进了家长里短里。龙家老爹教孩子们练武时说”拳头要收着三分力”，这话听着是武学要诀，细品全是处世哲学。最绝的是那场外敌来袭的戏，原本剑拔弩张的两家人，突然就背靠背摆出了”八门金锁阵”，刀光剑影里分明映着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”的老理儿。

桂林的喀斯特山峰在镜头里成了天然演武场。有场戏在月亮山取景，李连杰带着几个小子在溶洞里比划猴拳，石钟乳投下的影子活像群猴嬉戏。这种把真功夫融进山水的拍法，后来成了香港武侠片的标配，《黄飞鸿》里那场著名的竹梯大战，多少能看出些《少林小子》的影子。
黄秋燕的凤姑娘可不只是个花瓶，她那套”凤舞九天”的剑法，招招带着武当的圆转如意。和李连杰对打时，少林棍的刚猛碰上武当剑的绵柔，像极了后来《卧虎藏龙》里俞秀莲对玉娇龙的意境。据说有场戏她连续转了二十多个剑花，把现场武指都看呆了，这哪是演戏，根本就是武术表演。

影片快结尾时，两岸的孩子们在漓江边放花灯的场景特别戳心。灯火顺流而下，镜头扫过每个孩子的笑脸，有调皮的三龙，傲娇的凤姑娘，还有总爱学大人说话的小不点。这时候才明白，张导拍的根本不是武侠片，而是一封用拳脚写就的家书。后来王家卫拍《一代宗师》时说”功夫就是时间”，想来也是从这类老片子里悟出的门道。
4月12日晚上，当电影频道的片头曲响起时，荧幕上李连杰那套虎虎生风的伏虎拳，准能勾起不少人的童年回忆。这片子妙就妙在，它把家国大义炖进了柴米油盐里，你看三龙偷吃供果被罚扎马步的糗样，哪像个日后要当民族英雄的料？可偏偏是这样的市井气，让”两岸一家亲”的大道理变得有血有肉。现在想想，当年那些在录像厅里啃着冰棍看打戏的毛孩子，大概就是被这样的江湖童话，悄悄种下了对传统武术的向往。